迹象，郑石却懂得见好就收，喊着人离开，只是站在门的时候，直视着董北山的睛对他最后通牒，说，“我们过几天再来，哦对，这几天陈小好像有新况，　我们帮你打听打听，董北山，你也认真想想我提的交易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三天后，这一行人又现在董北山的房间里，他们从负责送饭送的事嘴里，已经听到了董北山这几日吃饭很少，烟很猛的消息。

        郑石看着明显瘦削一圈，窝深陷的董北山，不再是那个看守东三省财富与权势的野狼，只不过和其他失意落魄的中年男人相比，董北山的腰杆仍得笔直。

        与上次的程一样，郑石先是带来了关于你的消息，“宏珂小区的业主集反对陈小这种涉黑案的嫌疑人居住在小区，陈小也只能去往别住了，怪奔波劳顿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他示意站在一旁的崔立，崔立也适时从文件夹里拿一张照片，推到董北山面前。

        其实董北山只需要一就看得清楚，你站在门送韦大夫离开，你瘦了，锁骨都更明显的凸来，手上骨节分明，青筋条条。你站在灰的墙围与棕的外门之间，站在阳光和阴影的中间，搭了一件薄薄的米披肩。他不忍看。

        焦虑的，黯淡的，他的小妤。

        郑石循循善诱：“我能保住你的命，我也保证她平安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她以后是平安无忧的生活，还是现在这样着嫌疑人的份过日，可都看你的决定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郑石直白的给董北山看他们三个的机票订单，“明天就是接手了，那时候是什么光景，陈小又是什么境待遇，谁也不敢保证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张文拿了一张名单拿来，那上面寥寥十五个字，是五个人的名字。张文的手着白纸黑字：“你也不用说不痛不的了，打蛇打七寸。你这个时候不说，从别人嘴里说来这话就不值钱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董北山闭上。随后拿起笔，默不作声地开始在纸上写字。

        三个人不约而同地在心底了一共同的长气。

        赌赢了。

        青山坞里，完康复训练，没有遗留明显后遗症的万轻舟坐在摇椅上，手里拿着一本梅花泉棋谱，但已经很久没人来与他对弈棋。他手里的墨玉棋迟迟未落，竟是在闭目养神时打盹儿睡着了。

        直到涂云淑挑起竹帘端着碗黄芪来，万轻舟才觉察，从摇椅上醒来说，“哦，外面雨了，我都不知，看棋谱看得脑袋昏沉沉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涂云淑坐在他手的团椅上，说，“今年夏天雨多，雨得勤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万轻舟抿了一黄芪，说，“岂止是雨得勤，花匠们也没上心，院里的树叶枝剪的什么样，雨天吵起来没完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涂云淑笑着劝他，“千金难买老来闲，睁一只闭一只的吧，雨打屋檐听听也是种趣味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嗯…涛过来接采薇走，有说什么事么？”万轻舟问，涂云淑当然遮掩，不可能说璞星赌场查封关门，只捡好事说，“没什么，他们小夫妻在咱这儿伺候着也累，我让他们去歇歇。涛还说，最近万钒和孟梅好儿了，采薇也帮着把家里收拾了，等着院的时候涛亲自去接来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嗯。”万轻舟还是牵挂着，说，“万钒这一年想必是不了事了，璞星那边难免有人心思浮动，平时就有多少睛盯着，现在更有多少手伸来等着卡油，万钒两了事儿，偏偏万钧又...唉，这一个个儿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涂云淑担忧万轻舟伤神，靠拢过去用手着他的太阳，柔声劝，“咱俩都这个岁数的人了，颐养天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，儿孙自有儿孙福是不是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万轻舟最吃涂云淑这一套，轻轻拍拍她的手，意思是自己也撒手不了。涂云淑继续着万轻舟的肩颈，像一团缠绵湿的雨云，说，“休息会儿吧，嗯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在绵延的雨丝里，涂云淑的脸上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哀伤，前几日她心疼，医生完ct，郑重其事告诉她，有可能是肝癌。

        不知怎么，涂云淑很想去看万轻舟的脸。衰老的，严肃的，她看惯的脸。这曾是救她于火的大英雄，如今也到了迟暮之年，曾经的镇定自若，意气风发，如今都变成了深夜时面上时不时闪过的痛苦和扭曲。

        天大的英雄也会老。

        岁月蹉跎，纵使人能坐拥金屋，只手遮天，可到了这种时候，又能带走什么呢？